月已经端了热水进来,两人略微洗漱,便走了出去,天色还是灰蒙蒙的,但雪已经退,但是看这样的天气,就算筒只能突会儿的,等不了多久又要开始了。
他们在整个帐篷的边缘地带,所以后面反倒宽敞些,楚遇伸手拍了拍,只听到“踢踢踏踏”的声音轻微的响起来,然后两匹雪白的马厩出现了。
“踏雪和无痕?”江蓠讶然,“你什么时候将它们带来的?”
楚遇含笑,江蓠已经跑了上去。
踏雪的身上已经配了一副马鞍,江蓠一撑便骑了上去,踏雪还不惯,想要扭捏几下,被江蓠的手拍了拍,然后甩了甩尾巴。
楚遇也骑上了马,道:“咱们去转悠转悠。”
江蓠看着他的手中挽着两把长弓,其中一把正是自己的“落月”,于是伸手接过,笑道:“打猎吗?”
楚遇的袖子一挥,宽广的白袍带起一阵微风,眼神望向飘飘渺渺的山峰:“如果有机会,以后咱们就旅居衡,行走天涯,或者在山间做个打猎的夫妻也是好的。”
江蓠听了这句话,想象着那样的生活,不由点头笑道:“是啊,那样的生活确实是挺好的。”
两人骑上马前行,山野里是纵横的小道,赤树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,踏雪和无痕走得轻,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月牙弯儿,稍微的震动便抖落下一层层雪,像是花雨一般的掉下来。
山路本来险峻,但是踏雪和无痕都不是平常的马,在那些缓坡陡坡上来去自如,林间寂静,但是还有鸟扑腾翅膀的声音,听起来倒像是大鸟。
渐入腹地,远远的看见一个影子一闪,江蓠道:“是麋鹿。”
楚遇点了点头,道:“跟上去。”
两人将马一夹,两匹马飞速的往那边奔跑,冬天里麋鹿的蹄子跳得飞快,转了好几个弯,那只麋鹿才退下来,然后低着头在地下嗅着什么。
江蓠从套在马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直箭羽,然后勾弦搭箭。
那股血液流动的感觉又涌了出来,她的目光微微一眯,因为学医,她对骨骼了解的十分透彻,她觉得在自己的脑海里眼前的麋鹿只事骨架和筋脉,而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这一箭射出去,射到哪儿会造成不同的伤害。
她的目光落到它的后腿踝骨以上三分。
她豁然松开了手!
迷蒙的黑夜被这一箭寒光射穿,那只麋鹿身子一闪,极致的痛感让它想要飞奔逃窜,但是刚刚将所有的力量蓄积到后腿,顿时所有的血液从那破败的伤口中喷射出来,“砰”的一声,栽进了雪地。
它发出几声痛苦的嘶吼。
两人驱马上去,江蓠跳下马,看着倒在地上的麋鹿,道:“我应该配点麻药的,那样捉起来就更方便了。”
她说着微微一顿,然后道:“这儿有东西。”
她说着扒开雪,在刚才这只麋鹿嗅着的地方一看,然后轻轻的拈起一点红色,皱眉道:“是人血,还有一丝温度,没有凝固,看来这血滴下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刻钟。”
她说着将雪地扒开,露出来的鲜血也越来越多,而且有些已经凝固,凝固的时间可以推算到一个时辰之前。
半刻钟到一个时辰,这样大的时间差距,这血是怎么流的?
楚遇的目光一扫,道:“人是沿着西北的方向去的,我们去看看。”
两人射下了麋鹿,然后追着前往。
两匹马轻快的奔跑起来,不一会儿,楚遇伸手拉住江蓠的缰绳,然后两人同时退下来。
楚遇的目光看了看树顶,然后伸手将江蓠一揽,轻轻地点上了高大的丛林,两匹白马也像有灵性的一样,自己窜入了深处。
楚遇带着江蓠往远处一掠,树枝一落,雪粉未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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