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三小姐说，她怕被责难，要等秦董你消了气，她才敢回来见你。她一再承认自己错了，态度非常陈恳。”
秦琳的声音终于不在那么言辞尖锐，像是听到了顺心的话，心满而意足，“她知道认错，我就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男秘书松了一口气。
突然听见秦琳的吩咐，“拿过来，我可以亲自跟她聊聊。”
“……”那口气还没喘完，就来了晴天霹雳，男秘书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上。
大型穿帮现场？
在他磨蹭的时间里，秦琳投以不耐的吩咐，“拿过来，我不说第三遍。”
男秘书拔了音调提示，“三小姐，秦董要亲自跟你聊聊。母女之间可千万不要闹翻，大家面儿上都挂不住的……”
“是听你说还是听我说。”
“三小姐，我把电话交给……”
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或许是顾及旁人感受，无意牵连；或许是多少对秦琳话里脱离世家那就闹得大家都别过的忌惮。
林晴诗极力隐忍，先开了口，“小妈。”
“受不起。可别这么叫，你何时尊重过我。”
“尊重是相互的，母慈才有子孝。”林晴诗轻言细语，“我何尝不想跟小妈相互尊重。”
片刻安静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片刻安宁。
过往种种她都忍了，但林情歌之所以会做伤害姐妹情的事，无非是这位小妈授予的主意‘教导有方’。
秦琳对她的种种怨气，她何尝没有？
然而没有等到她意料之中的爆发。
秦琳的轻笑自听筒响起，对她的言辞呈现出以往从未有过的包容。
她尖锐的声线有压低之后的柔和，好像真的照做有往‘慈母’演变的趋势。
“说的对。也许你是真的大了，有自己的想法，不必事事再照我的意思去做。”
林晴诗没接话，只感觉到这只是前半句。
果然。她又听到。
“商业联姻我承认是我心急，没有过问过你的意见，也没有过问慕家那位的意见，两家长辈在场的时候，他澄清只能把你们当妹妹，连慕家都释怀了。买卖不成仁义在……”
林晴诗弯唇，笑意转凉，如置身萧瑟深秋。
好一句买卖不成仁义在！
秦琳无非是想表达慕家和林家的世交没有因为联姻的闹剧，而变成仇敌，故交依然在。
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去形容。
顺嘴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
谁会把自己的女儿用以形容买卖。
世家冷血由此可见一斑。
秦琳顿了顿，意识到语病，毫无掩盖的意思。
此刻她正置身世茂大厦独一间的总统套房，天租金可以在首都二环内买套房。
落地窗视野开阔，千幢高楼，万家灯火，尽收眼底。
手握财阀垄断大权的女强人，是不会把小小养女的感受放在眼里的。
反而是对方在此刻敢有怨言，在她听来，才是可笑。
安静。
属于较量的安静。
最先气急败坏的那方总是输。
秦琳极有耐性地扣着桌面，然后，她感到喉咙有些干痒，便响指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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