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的月亮要比十五的圆。
且不止圆，还亮堂得很。
月色溶溶甚是清朗，这玉笙轩场地宽敞又无什遮挡，就让闪闪烁烁的月光直接将此处铺了满地，跟蒙上白雾面似的。
戚贰方才来此处回禀了一些事务，隐约闻得外头有声响，这才赶忙退下，秦肴冽还在院中那处坐着，身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壶薄酒，是昨夜的桂花酒。
楚霓一个闪身进得玉笙轩，抬眼就见背对着自己坐着的秦肴冽。
秦肴冽肩膀是厚实宽大的那种，又是坐在那无遮挡处，清冽的月光倾泻而下，给他的背影嵌上一轮光晕。
恰巧他又在这个时候侧过头，瓷色的侧脸上剑眉斜飞扬起，下方接着微垂的墨色眼眸。有着月色映衬，可以清晰看到他纤长略翘的鸦睫，鼻梁高挺，其上仿佛沾染了月色的光泽，唇色更是红绯如四月桃瓣。
后头这几次，好像遇着秦肴冽，他都穿着素色锦袍，于是，于此情此景之下，俊朗的男子携着满身清辉，说是带着仙气都不为过。
楚霓着实被狠狠惊艳了一番。
好了，这下楚霓知道了，秦肴冽凭什么能让朝中官员带着媒人踩垮门槛，追着要结亲了，什么是公子如玉世无双她大概也知道了。
丫鬟们能用秦肴冽做话题说上三天三夜，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。
这长得也忒下饭了些，往高了走，说他是钟灵毓秀的人物都不为过。
正好，秦肴冽这一回首，见着来人是楚霓，绯色的唇瓣勾起，起身面向楚霓，声音还是一如往昔般低沉，却又似乎夹带了区别于往常的暧昧之感。
犹如本就期待她来一般，对楚霓道：“你来啦。”
楚霓打了个激灵，本就因着今日丫鬟们八卦的一番‘秦将军平生简介梳理’而对秦肴冽有了莫名想远离的意图，现在这样对她，也太撩了吧！搞得她也有点忍不住要春心荡漾了呀。
突然间，楚霓就想起，那时候还在陆家住着。秦肴冽一夜为躲避追逼误入她的院子后的情景。
仿佛脑袋里头装了不断重复播放的录像机一样。
那时候，楚霓背对着被秦肴冽圈在了怀里，大掌将她的嘴捂了个结实，她一心坏事，虽然放弃挣扎，但是还是一直捣乱发出声响。
当下时候秦肴冽怎么做来着？
哦，对了，他俯身在她的耳侧压低着声音，充满着低哑与餍意，说：“娘子~都给你，莫急，为夫今夜定将你喂个饱，秋夜凉，你还是随为夫到塌上去罢！”
哎呀哎呀，好羞涩好羞涩，楚霓看得有些呆滞，渐渐觉得火热的感觉开始上脸上头了。
那头秦肴冽见楚霓没得回答，缓步朝她走来，并轻声道：“怎么了？嗯？”
楚霓回过神，摇头晃脑了好一阵，还伸手往自己脸上拍了拍。
心中努力唤起警觉：‘不成不成，清醒，想什么呢！正事儿要紧啊！’
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提气往回收拢的手势，深呼吸了一口气，这才抬头恢复神色看向走近的秦肴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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