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石坚看着玉翠唇边的狞笑,一时间有点难以置信。
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,发起狠来怎的如此可怕。
在他心目中,仍然不敢相信玉翠是画皮恶鬼的事实。
玉翠见他一脸诧异,突然又转颜一笑,梨涡微绽,笑嘻嘻地道:“长夜漫漫,不如妾身给二位爷唱一曲梆子,以消长夜可好?”
“你还会唱梆子戏啊,甚好甚好,快快唱来!”
这梆子戏是晋地小曲,男女老少都爱听,铁石坚小时候听得可不少,但自打从军后就很少听到,如今自是大为期待,连连催促快唱。
玉翠又是掩嘴一笑,见刘长风并不出言反对,脸上也是显出期待之色,于是便清清嗓子,从旁边的柴火里,挑出一细一粗的两根木柴,拿在手里。
“啪!啪啪!……“
玉翠将手中两根木柴,相互敲击,击节而歌唱了起来。
“窦氏有女十五余,生在农家无人识。
待字闺中因家贫,端妙无比世罕匹。”
曲调婉转悠长,玉翠声音清脆柔美,听得铁石坚摇头晃脑甚是受用,刘长风也觉得味道不赖。
“啪!啪啪!……“
玉翠敲打着手中木柴,继续柔声吟唱。
“晋阳世家南三复,失偶骑游路逢雨。
窦翁邀入免淋漓,泼蜜为茶殷勤甚。
三复瞥见窦氏***心大动往来频。
一日窦翁适外出,三复**窦氏女。
窦女峻拒要婚嫁,三复指天约为誓。
此生此世不相负,一旦负心填鬼腹。
**一刻值千金,**巫山各欢欣。”
这一大段玉翠唱的时快时慢,或平缓流畅,或缠绵细腻,或短促激昂,让人听得如痴如醉,却又双拳紧握,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。
“啪啪!啪啪啪!……“
玉翠手中木柴,击打的节奏突然快了起来,唱腔也变得急促有力,高亢激昂,仿佛疾风骤雨,扑面而来!
“窦女日日催婚姻,三复每每假因循。
贫女自然非佳偶,暗中议婚于朱门。
貌美财丰大家女,管他窦女已有孕。
十月怀胎产一子,使人问南不相认。
窦翁弃儿女寻回,连夜抱子至南门。
恳请阍人传音讯,但求一言活妾身。
不念妾身当念儿,见死不救何忍心?
阍人怜之具达南,南戒勿入自欢饮。
可怜三九隆冬夜,母子冻饿无人问。
母泣儿啼声声泪,灯红酒绿杯杯醇。
北风啸叫哭渐低,直到五更不复闻。
平明视之母子僵,面上冰结珠泪痕。
窦翁悲愤讼上官,南行贿赂竟不论。
不舍一餐救骨肉,豪掷千金买罪身。”
“岂有此理,气煞我也!”铁石坚听到这里,腾地站了起来,绕着火堆走来走去,仿佛是一只狂躁的野兽。
刘长风虽然道心澄澈,但毕竟是热血少年,此时已早是胸膛急剧起伏,显然是一腔义愤无处发泄,不由得赶紧暗诵静心咒,方才略略好受些。
“这晋阳地面的确有个南姓世家,就在这附近不远,待我去找到那个叫南三复的狗贼,戳他十七八个窟窿,出我胸中这口恶气再说!”
铁石坚大喊大叫,状若癫狂,真要收拾兵器,即刻出发,却被刘长风一把拉住了,示意让他看看玉翠。
玉翠此时唱到这里,想必是联想到了自身的遭遇,她自己的孩儿甚至都未曾下生便遭了毒手,一时间怔怔出神,美丽的大眼睛里泪光闪动。
铁石坚这一番怒吼,倒是将她从对往事的回忆中拉了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