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点十分，荆楚和安排会场的唐栗打了声招呼，自觉找了一个后排角落的位置坐下。会议桌上的台签依次排开，都是地市级主要领导和企业高层，荆楚的视线在沈嘉辰的名字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次，落到旁边老牟的名字上，忍不住埋汰：这气场还真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。
嘉宾们陆陆续续进场，荆楚把要汇报的资料从头到尾又梳理一遍后，瞄了眼手机，进来几条孟抒的信息。
“不过我知道，北京卓越国际有我们的校友，沈嘉辰。”
“就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。”
荆楚有一瞬大脑空白，下意识抬头想看看台签后面的位置，正好撞上迎面走过来的唐栗的视线。
“楚，你猜我在大厅遇到谁了？”唐栗小跑几步过来，坐到了荆楚旁边的位置上。
荆楚抿嘴一笑，撩了撩垂下来的头发，用余光瞟了眼沈嘉辰的位置。空的。
“就是大三下半年，那个专门来给你还书的帅哥。当时你不是在医院嘛。”
荆楚顺着她的话回想了下，大三下半年，她父亲工作时突发疾病，手术后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一个月就离开了。那个时候，学校里面的事情都是由室友在打理。当时借了书还要还书的，应该不多吧，想来应该是要考研的学长学姐。
沈嘉辰？
脑海中冒出这个名字的时候，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。可思来想去，也确实只有沈嘉辰让她帮忙借过书，因为沈嘉辰要备考外校，所以当时找好几个人同时在图书馆借了好多本专业书。并且，唐栗也确实不太熟悉沈嘉辰。她们当时的宿舍是四人混住的，她来自经济管理学院，唐栗来自外语学院，剩下两个是理工科的。
这样想着，好像依稀记起唐栗收到书后，给在医院的荆楚打电话说：“楚，有没搞错，来还书的男生居然这么帅。”
明白了唐栗在说什么，荆楚尴尬地点了点头。好在会议要开始了，唐栗赶紧从后门钻了出去。
荆楚舒了一口气，前面沈嘉辰的位置上已经有人了。算下来得有五年没见了吧。荆楚在他们正后方，仅仅通过深蓝色的背影，还真难分辨出来是不是他。
洽谈会的流程很简单：先由老牟将产业园区和企业情况做全面汇报，提出建设性的合作方案，再由园区方或企业方人员作进一步的补充，之后是自由交流环节。
老牟用他惯用的“第一二三点”套路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，站起身就去主讲台去。荆楚赶紧跟过去，她今天要播放幻灯片。
站定扫了一眼会场，她跟老牟点了点头。
可荆楚怎么也没想到，汇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，全场会哄笑起来。台上的老牟和荆楚不明所以，有点不知所措。
还是一位园区领导先开了口，他说：“老牟，深圳文化果然是走在时代前列，我今天才知道你平常居然穿得这么时尚。”
荆楚会意过来，看了眼老牟，又认真审视了一下当前的幻灯片，马上羞红了脸。昨天她用动漫软件给老牟捏的小人哪里穿得是什么背心，明明就是一件有曲线的女士打底。之前在电脑上看得不太明显，现在投影出来，谁都能看得真真切切。
老牟还没明白过来。荆楚赶紧解释，“我以为那是一件男士背心。”
老牟总算明白了。笑着跟着补充了一句：“我最近都在健身呢。实话跟大家说，我们招商联盟还真是有料不怕露出来。”老牟一语双关，有料既指身材也指公司实力。大家也都友好地频频点头，因为这个小插曲大家似乎都对后面的内容更关注了。
荆楚继续放幻灯片，只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，她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这边。直到汇报结束，她抬起头来，撞到对方的视线。
所有的不安好像都在证实了沈嘉辰身份的一瞬消失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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