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灵终究没有掉下泪来。她承认了自己去了教导处，但仍旧否认对她的一切指控。
只是，她说什么，似乎都已有些苍白无力。
谭川什么也没说，径直走回座位，眼神里满是疲惫与失望。
“好了好了，早读课要开始了，都散了吧。”
韩明明挥挥手，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坐回座位，“方灵同学都说了不是她干的，我们就不要为难她了，好吗？我们是该谴责那个乱打小报告的人，但问题是没查清真相之前，能不能先不要把帽子扣在一个人头上？
“作为班长，我真的要说一句：我们是一个集体，因为这件事，现在三班已经成了其它班的笑柄，越是这个时候，我们越需要团结——要是再抓错自家人，那我们班岂不是更丢人吗？所以，请你们相信我，也相信方灵同学，真正抹黑我们三班和三班同学的人，我来查。”
班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了。陈敏愤愤地瞪着韩明明，好像从没料到一班之长，竟会如此偏袒一个人，而且不止一次。
半晌，她才压着一腔怒气愤然离开。
教室里重归安静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。但恰恰是这种诡异的安静，让刚刚进来的宋老师一脸茫然。
“怎么了？一个二个都没睡醒啊？”
大家不作声，只是几个男生煞有介事地望向方灵。
宋老师循向看去，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，在讲台上向她招手：
“哦，方灵，你来我办公室一下。昨晚马主任专门给我打电话，让我给你转达几句话。”
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。
方灵颤抖着起身，经过钟一鸣时，却迎上她鼓励的目光。
*
中午吃饭时，韩明明端着餐盘，坐到孤身一人的方灵对面。
他把一碗银耳羹递到她面前，“喝吧，热的。听说喝这个可以养颜，心情也会变好。”
方灵蓦然抬起头，只是望着他：
“你坐我对面...就不怕被人误会吗？”
“误会什么？早在上午那个时候，我已经不怕误会了。”
小明班长咧着嘴冲她笑。胖胖的男生，笑起来真的有一种治愈的喜感。
韩明明，这个在她心中存在感一度为零的男生，就这样无声无息闯进她的世界。
“你说，他们为什么总觉得我只能活在谭川的影子里？”
韩明明愣了一下，“没有啊，卑微的人才会活在别人的影子里。而你，不会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就算难过，也不会低到尘埃里。你只会默默地站在原地，等他，等他回头看你一眼。但你有你的自由，那就是随时可以转身离开。”
方灵忽然发现，有些人，自己看得太重了，却越容易成为羁绊；而有些人，自以为无关紧要，却总是给她一路惊喜。
她真的很难过，自己为什么总在错过。
“你放心，我一定会查出那个人，帮你证明清白的。”他认真地说。
方灵苦笑着摇摇头，“你就别为了我做那些徒劳的事了，不值得。”
“不，我当了这么多年班长，最见不得的就是任何一个同学受冤枉。”韩明明眼神里露出坚定的光芒，“只要我认定是对的事，那就算是徒劳，我也要一做到底。我是班长，保护每一个同学，永远是对的事。”
她愣愣地看着他，心中忽然泛起久违的感动。垂眸间，她听到他说：
“我说，每一个同学，尤其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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