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报批评、处分公示、全校检讨，按流程走完后，谭川还是谭川，济才还是济才。紧张的学习生活仍要继续，可谭川最近却越来越忙。周日的数学竞赛初赛在即，马主任为集训班的学生加课，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家。
马主任坐在讲台上，改着改着昨天考的竞赛模拟试卷，愠色渐生。
“谭川，你给我上来。”
谭川放下笔，迟疑地走上讲台，却被马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：
“这道题我讲过多少遍了？还错！你宁肯把心思花到你那个破戒指上，都不好好准备你的竞赛。本来还觉得你搞过数竞，可以提前一年去试试，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得下？”
谭川接过试卷，第一页第一题上一把红色的大叉赫然在目。
“对不起，老师，是我粗心了。”
听到谭川的道歉，马主任声音弱了下去，“这么简单的题你都要做错，到时候决赛考到大学部分，你怎么办啊？高中数竞毕竟不同于初中数竞，难度差异是相当大的，何况你初中搞的那个竞赛，不是也搞砸了吗？”
“我，我可以的！”谭川执拗地回了一句，他以为马主任不相信他的水平了。
“我不是说你不可以。”马主任放下笔，认真地望着他，“说实话，你是一个有天赋的学生，我还是很喜欢你的。作为你的竞赛教练，我看到了你的勤奋和对数学的热爱，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夺得国际金牌时，能在全世界面前大声说出你是我马志华的学生。但你想过没有，你的天赋，如果有更适合的领域呢？”
“啊？”谭川抬起头，呆呆地望着他的教练。
“邵老师前几天给我说了，从这次你闯的祸里，他看到了你化学学习的天赋。他想让我把你送到他那个化竞班去，你毕竟是我的学生，我还是有些舍不得，没有当场同意。”
“不，我不去。”听到要转科，谭川用力地摇头。
“你听老师说。我想了一下，你确实更适合搞化竞，你不是也在邵老师面前说过你喜欢化学吗？数学强调逻辑推理，可你的优势在应用转化上，化竞明显要适合你一些。老师不能因为喜欢你，就扼杀你去更适合的学科学习的机会。
“而且，我们济才的五大学科竞赛，实力最强的就是化竞。今年济才那三块国际金牌得主，都是邵老师的学生。你去他那里得到的指导，要比我的专业得多。你才高一，学竞赛的时间还很充裕，完全可以转科的。”
马主任平和地望着谭川，语重心长地劝他。
“可是……”谭川还在犹豫。
“别什么可是了。这次初赛好好考，能不能进复赛都不要太在意。考完之后，好好准备一下化学竞赛的基础内容吧，你有数学底子，化竞入门对你来说应该不难。”
带过好几届竞赛生的马主任知道，高一上期才学几个月的学生，数学竞赛初赛能得省二等奖已经很不错了。倘若真拿到一等奖走运进了复赛，进入省队冲刺全国决赛也是天方夜谭。清华北大，要的是全国二等奖以上才能签约，这次的河东省初赛，算是谭川对自己数竞生涯的告别吧。
马主任和谭川都有些难过，可他们相互笑着，谁也不说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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